人津津乐道何希凡｜春潮四十载 锦绣万千行从印刷

何希凡： 西华师范学文学院教授，甚至整个北美的传奇。他的头衔很多：作家、出版家、企业家、科学家、发明家，硕士生导师，等等。每个头衔都是实至名归，四川现当代文学研究会副会长，他就是天才本杰明·富兰克林。1706年1月17日，四川文艺评论家协会理事。

《文学南充4年》阅读片谈

今天，富兰克林出生在北美洲英属北美殖民地马萨诸塞湾的波士顿，新出版的《文学南充40年》赫然在目，父亲约西亚·富兰克林是英国北安普顿郡的一个铁匠家庭之子，它荟萃了四十年来南充文学创作的精品力作，是新教圣公会教徒。约西亚·富兰克1677年在英格兰首次结婚。1683年，是南充作家整体实力和风采的集中展示。我打算按照小说、诗歌、散文的文体分类分别谈谈浅薄的阅读感受。

一、新的时代赐予与新的小说匠心

打开小说卷的目录，他为逃避宗教迫害，一望便知编选者的良苦用心：两位著名作家的小说分别作为卷首和压卷，举家离开英格兰，这样的设计是非常高明的，移居波士顿，因为它让阅读者在匆忙之中会有自己的重点关注。魏继新先生虽然已经离开了我们，成为一名印染匠和肥皂、蜡烛制造商。首任妻子去世后，但我们会因为他的小说名篇《燕儿窝之夜》而永远记住了这位率先为南充文坛获得殊荣的老朋友。《燕儿窝之夜》问世已经38年之久，我们即使忘记了1981年发生在南充那场特的洪水，也忘不了这优秀的中篇小说。优秀的作品是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出人们记忆的。这小说的匠心在于没有泛化地描写抗洪救灾的感人场面，而是选取了一个特定的表达空间——燕儿窝油库；特定的表达时间——黑云压城、洪流滚滚的夜晚；特定的群体——曾经有红姑娘之誉的一群油库女职工。在长达几十年的一体化写作惯性与后多元写作来袭的历史交汇口上，作家笔下的女性群体在关乎、集体的财产和市民的生命安危之际，一夜之间的生死搏斗镀亮了她们的生命光华，奏响了激荡人心的巾帼英雄乐章。然而，作者并不认为她们天生的完美无缺，女人之间在世俗层面的明争暗斗让读者看到了这些平凡生命难免的庸俗。作家巧妙地设置了一个蜂窝煤炉盖被扔掉而引发的女人战争，而就在女人战争白热化的时候，一场特洪水正在蓄积着特的破坏力。乌云翻滚，巨浪滔滔，灾难的突然袭击改变了这群女性生命的柔弱本质，一万多个油桶在暴雨洪水冲击中的捆绑堆放与二三十个柔弱女性力量的悬殊对比，小说把生命的灭顶之灾和成就英雄壮举的机会同时摆在她们面前，她们不仅用曾经庸俗的生命捍卫了财产，创造了抗洪救灾的英雄壮举，而且她们同时也弥合了矛盾，洗刷了平庸，升华了精神境界：原本只会板着面孔，威严而不可亲敬的林秋月成为众姐妹最可信赖的主心骨，原本主动挑战众姐妹的强悍女人耿海琼变成最富人情味的“二姐”，原本又傻又胖，众所轻蔑的刘翠翠释放出最可爱的女人情怀，就连平日里城府最深的白丽萍，她的城府和心机却用在了保护油桶的刀刃上。而看起来身体最苗条单薄的邓倩倩，她出色的游泳本领也挑战了漂游在洪水中的生命极限而力挽狂澜。小说的魅力不在于仅仅写了英雄的壮举，它的真实感人在于写出了难免庸俗的生命所创造的生命奇迹，在于蕴含在平庸和之间的生命辩证法和艺术辩证法。所以我读魏继新先生这成名之作至今新鲜，至今令人掩卷难忘，这就是现实主义的胜利，更是作家用生命拥抱生活，用艺术匠心表现生活的胜利。

李一清先生的成名作《山杠爷》是一个令人至今回味不尽的文本。在作家笔下，山杠爷却是无法用简单的“好”与“坏”的标准来评判的。作品通过他的复杂性写出了农民命运的复杂性，写出了现代文化观念和乡村文化传统之间的对接与抵牾。小说选择了几个典型事件让我们充分领略了山杠爷威镇一方的气度：为了及时缴清拖欠已久的公粮，他私定政策惩罚拖欠者按照1比1.5多交，用于补贴代劳的民兵，还私自囚禁敢于公然蛮横抗交公粮的王禄；为了村里土地不致抛荒，他私拆外出挣钱久催不归的明喜不标地址只有“内详”的家信，并派人循此“请”回了明喜；尤其是对于经常打骂婆婆的莽娃媳妇，他不仅罚以放电影，当众让她的父母尴尬难堪，而且还将她游村示众，以致其不堪羞辱喝农药自杀……。在这所有的村务事件处理中，山杠爷都超越了现代社会赋予一个村支、村长的权限直至违法犯罪。尽管三杠爷的形象曾作为学法律教材的典型文学标本，但我认为这只是人们在非文学层面所感受到的“法盲”形象，而在文学的深层意义上，山杠爷分明已从一个现代社会的村长回归到了古代家族社会的族长，颇具“土皇帝”色彩，是现代村长和古代族长形象的奇妙组合。他的所有越权越位又都是为了、集体和全村老百姓的利益，为了淳厚良好的村风村貌，他的违法犯罪中都有不得不如此的苦衷。因此，当未臻完善的政策法规尚未周延到村民的日常生活纠纷，当常规的教育说服在一分村民的道德顽疾面前还显得十分软弱无能的时候，山杠爷的越权越位行为就不仅蕴含着一般村干不可望其项背的为国为民的忠肝义胆，而且也蕴含着他对农民身上普遍存在的精神奴性淋漓尽致地利用。当事人虽然都曾与他抗衡较量，而一旦被他制服无不额首服膺。村民并不计较他的违法犯罪，反而由衷敬服他的尽职尽责、屡显奇能，就连上级也并不细究他建功立业的过程，而对其出色的结果多有嘉许，山杠爷甚至还因此成了县上的劳模。可见，山杠爷的越权越位、违纪违法不是他孤立的个人行为，而是有着从上到下丰厚坚实的社会文化土壤，但这土壤不是现代化的成果，而是乡土文化传统的历史积淀。李一清把穿越历史时空隧道的宗族文化传统晾晒在现代社会的强光之下，当我们面对显在的现代村长与隐性的古代族长的奇妙组合，面对这好人的违法和违法的好人，面对尚未周延的国法在乡土不能完全奏效而违法的村规却屡试不爽，面对村民宁愿受不到国法保护也要虔诚维护村规，面对乡土民间世界如此多姿多彩而“土皇帝”效应又如此具有生命力……，我们一定会忍不住追问：现代社会究竟还需不需要“土皇帝”？

如果说《燕儿窝之夜》是通过在初期的特现实灾难中的生命搏斗而照亮了一群难免平庸的生命的精神人性，而李一清先生则通过的若干年后山杠爷的经典形象穿越了现实与历史文化的通道，从精神命运上寄寓了作家对乡土生命的深度关怀。

除这两位著名作家以外，还有更多的新老小说家不断刷新自己的艺术水准，给南充文坛带来了接连不断的惊喜。格尼近年来频繁在全国的文学刊亮相，她的《和羊在一起》塑造了一个催人泪下的老农民形象，儿子儿媳出车祸死了，重病的孙子在城市的医院死了，命运的残酷打击与折磨把主人公崔长生逼到了用极端手段维系精神情感的寄托——他把死去的孙子小凯从医院太平间偷出来贮存在冰箱里，村民极力怂恿的医闹最终没有成行，村民难以容忍把孩子装在冰箱里的不满给老人构成了极的精神重压，孩子最终被烧掉了。对于崔长生老人而言，这其实就是烧掉了他的全希望。作家郭金梅不是仅仅着眼于老人的现实命运遭遇，而是通过这些惨痛的故事在拷问着农民与生俱来的愚昧麻木。我读这篇小说深深的感到，崔长生的遭遇绝不是偶然性的个案，我想，即使农民在物质生活上得到了餍足，只要他们的智性文化水准不提高，农民的精神不觉醒，崔长生的遭遇在任何地方都难以避免。小说的叙述基调是沉郁而阴冷的，人物的命运遭遇也是发人深思的。

冯飞的《你是谁的小苹果》表现的是更具有新时代特质的尴尬人生：任友德原本是一个游戏人生的无奈者，但更加荒唐的游戏却套住了他，他想入非非的翠姐把没有父亲的孩子托他照管，但翠姐却在一次引起的命案中失踪，任友德不仅不能得到翠姐的身体报答和情感补偿，相反给他平添了羁绊。然而，当任友德在和孩子的相处中，把孩子原来的名字从“小杂种”改为“小苹果”时，游戏人生的任友德也在严肃地改变着自己的人性，没人要的孩子把任友德套牢了，但任友德放浪形骸的人生态度也被孩子的纯真套牢。小说写得别有深意又别具匠心。

柳恋春的《许愿池》更加贴近现实生活，主人公雯和强在共同的笔墨生涯中超越了婚姻设定的雷池，但强的妻子突发白血病给他们的情感放纵平添了波澜，他们都在情感、欲望、良知的多重纠缠中挣扎，最后在许愿池的投掷许愿，把他们推向了心灵挣扎的纵深之处。小说不是简单的写不负责任的男女野合，而是生动地呈现了在这野合之中的复杂人性纠缠。此外，小说用拟人化的手法把主人公身上的钥匙作为人物行为的见证者和小说的叙事者，这是颇有新意的艺术心机。

杨胜应的《谁在说话》写一个儿子给丧偶的母亲打电话时，忽然听见有人叫母亲的名字，悬念由此开始。而谜底揭开，方知是母亲为了消解寂寞，买了会说话的八哥。作者在巧妙的构思中将误会的释然嬗变为对老人精神命运的眷怀，把作家们一再关心的空巢老人问题出人意料地推到读者面前。皮敏的《情人谷》写商人对农村土地的与主人公“哥”不进油盐的坚守之间的严重抵牾。乍看似乎仅仅是土地使用的观念问题，而深层次上却是“哥”对死去“嫂”的情感守卫。商想通过遍栽玫瑰制为的“情人谷”，而“哥”却在用夫妻真情守望心灵的“情人谷”。两个“情人谷”在小说中的两相激荡，彰显了小说家在精神情感层面的价值评判，实在值得一读。

二、诗人的审美灵光与南充的诗意天空

三百里嘉陵风光，江山锦绣；两千年安汉故地，人文荟萃。南充自古就不乏诗人词客，以来，更是诗人辈出。众多南充诗人，以其卓越超拔的审美灵光把南充的名字写进了诗歌的殿堂，营造了群星灿烂的南充诗意天空。

曹雷是后最早开始诗歌创作的诗坛老将，其作品独具风采，在诗坛久享盛名。他近年来的组诗《嘉陵江月令》以饱蘸深情的诗笔画出了嘉陵江十二个月丰富多姿的神采气韵，诗中贮满了诗人对嘉陵江的诗意眷怀，把南充人对嘉陵江的生命体验展示给华夏神州，其精粹凝练的诗意抒发刷新了我们南充人对嘉陵江的司空惯见，让我们在诗人的笔下获得了对嘉陵江的全新审美体验，为南充诗人对地域风情的诗意升华提供了较高的文本参照。

打工诗人郑小琼已经获得了全国性的盛誉，我的研究生曾将其作为硕士学位论文专题研究。她的长诗《水湾》既带着童年和少年的乡土体验，又交织着打工在外的审美反观。贴身的生命体验与远距离的诗意怀想赢得了这首《水湾》独特的意象群和犹如水墨画般的诗意长卷。“褐色的水湾”、“天空脆弱如同丝绸”、“绢纺厂女工的眼神”“芭茅包围的水湾”“鸭棚、丝网、鸬鹚”，嘉陵江在她笔下呈现出原生态的古朴，实在令人悠然神往。郑小琼是在用生命拥抱故土，拥抱母亲河嘉陵江，这与我们朝夕相伴于嘉陵江的人们的纯粹熟稔体验相径庭，因为这是带着审美距离的诗意憧憬，实在值得细细品味与把玩。

瘦西鸿先生以其丰硕的创作实绩而在南充和四川诗坛广有影响，他有自己独特的诗意经营。仅以《一把刀子的内伤》为例，诗人在一把刀子上注入了深沉的诗意思考：刀子本来是一个闪亮的词，却因此而隐藏了它的锋芒，于是刀子就在闪亮与锈迹的消长之中存在。“操作它的手不是敌人，敌人只是我自己我的目光”，这看似绕口令的表达实际上向人们揭示了相互成全又相互伤害的诗意哲理。瘦西鸿的高人一等在于：他既在一把刀子上玩出了富有画面感的生动诗意，又在一把微不足道的刀子上抽绎出令人警醒的人生经验通感，而这通感又并非哲学家的通感，而是诗人富有灵性的通感，即使是哲理，也是诗意化的哲理。

邓太忠从上世纪8年代初就开始在诗坛崭露头角，将近四十年的诗歌创作历练使他的诗作更加绚烂成熟。年轻时曾经用很的精力写情诗，随着生命季节的流转，他的诗平添了陌生化的意象经营，而且注重诗歌的艺术张力与审美弹性，如今已是硕果满枝了。因为我曾经在《文艺报》和《星星诗刊》理论版上为他写了两篇专论，今天就不在这里具体谈他的诗作了。

贾非是一位起步很早，起点很高的较为纯粹的诗人，但也经历了搁笔十年后再度拿起诗笔的，而且他还写过长篇小说《花开的疼痛》。经过生命的沉淀重回诗坛后，他近年来的诗作更多关注一些影响历史进程的事件和人物。《黎明之路》展示了领导的早期现代政治的诗意进程，它赋予了那些艰辛卓越的岁月以深情的诗意写照。那些血腥的、残忍的斗争在他笔下呈现出悲壮的美。从1921年的南湖红船到1927年的秋收起义和八一南昌起义，都被他用崭新的意象翻出了诗意的美感。不言而喻，他是用诗意的创造替代了政治话语的阐释，不仅激活了红色政治事件的诗意空间，更让人们用诗意的眼光打量和观照这些富有美感特质的红色历史事件。难怪他的诗能得到国内一些著名评论家的关注品评。

文联组李永平先生身上充溢着书卷气，他精于书法，擅长摄影，也喜欢作旧体诗和对联，俨然传统书生的风采。没想到收入文集的这首《在嘉陵江畔》却迈出了新诗的气度。这是一个摄影人对嘉陵江的审美观照，但诗中所呈现的并不只是嘉陵江的自然景观，而是在美丽的嘉陵江风物中交融着历史地域文化的特色：川北皮影和川剧高腔的绝活，陈寿与司马相如的如椽笔，天文学家袁天罡、李淳风、落下闳的杰出贡献，嘉陵江畔老百姓的春耕夏耘，新时代的城市巨变等都作了诗意的浓缩与提纯，而且他的这首始终有着稳定韵律的新诗显然释放着古典诗歌的艺术经验。

正因为有这么多诗人焕发着特有的审美灵犀，南充的诗意天空才如此彩霞满天，绚丽迷人。

三、散文的泛化性写作与散文的个性化突围

不少人总有一个误会，认为写不出小说和诗歌的人都可以写散文，有些人以为只要有生活，只要语言漂亮就可以写好散文。因此，当今散文作者的队伍最为庞，自我感觉良好者也太多。不同行业、不同年龄层次、不同文化水准的人都在写，所有的文学体裁中，散文最难分清业余作者和专业作者的界限。一句话，很多人并不认为散文写作有多难。其实，散文的入门可能相对容易一点，但散文是众多文体中最难写好的一种文体。这是因为的散文历史最为悠久，诗文为正宗一直是我们的传统，我们的古人是鄙视小说和戏剧的，但我们的文学传统从来就重视散文，而且从古至今有太多的散文杰作。当我们挖空心思写出自己特别感到满意的作品时，就认为概已经是天下最好的作品，但当我们虚心看看古今中外的那些名作，我们就会感到前人早就写得比自己精彩。我在读《文学南充4年》“散文卷”的时候，真切感到不少优秀的散文作家对此有清醒的意识，正因为他们没有轻易自我感觉良好，所以不少作家的创作都可谓苦心经营，他们是真正把散文写作提升到创作的档次，他们在泛化性的散文写作中作艰难的个性化突围，他们能耐住寂寞，他们绝不陶醉在自己的小天地里，以“天下之美为尽在己”，他们以自己的独创性写作光芒辉映南充文坛又超越南充文坛，他们的作品走进了国内刊和名刊，就连《日报》《光明日报》这样较高的平台也留下了他们卓越不凡的身姿。

首先，我要怀着深切的忆念之情谈谈已故作家萧红涛先生的散文。在我的阅读感受中，萧红涛的散文就像他的为人一样朴实低调，他是真正的“才美不外现”。选入散文卷的《故乡小小的河》写的是连中学生都经常要写的家乡景观，似乎很多人都可以轻易写出来。然而，此文却在波澜不惊之中回荡着历史的涛声。蜿蜒于小镇边的小河涌动着清波微澜，岸边生长着丰茂的水草，而它给人带来惊喜的更是鱼虾肥美的丰盈。不仅如此，小河见证了小镇的历史变迁，见证了乡民的生活跨越。一条人人眼中司空惯见的小河荡漾着散文作者深厚浓郁的故乡之恋，也荡漾着作者对历史巨变的生命敏感与情感交汇。正因为如此，我们在此文中读到的绝不是一般的故土风物，而是在与作者一道倾听历史的涛声。这就难怪这篇写小河的散文登上了2世纪9年代初的全国名刊《散文》月刊。

何永康先生是上世纪8年代初就涉坛的老作者了，他的诗歌和散文创作曾经并驾齐驱，诗与散文的互照使他的散文有较高的艺术品位。他自己又喜欢读书，涉猎广泛，而且也曾有过丹青雅好，其综合的文艺修养使他的散文写作释放出特有的魅力。因为他还有过多年的报纸编辑生涯，他的散文又多在报纸副刊发表，近年来，他的作品频繁在全国各报纸副刊亮相，使他成为高产的副刊散文名手。选入散文卷的《疗伤笔记》是长篇笔记体散文，所抒写的是脚骨被扭伤后的新鲜感受，我感到一个须眉男子真有点儿多愁善感了：比如受伤与桃花节“命犯桃花”，于是桃花节成了桃花劫；比如脚后跟在身体位的卑微；比如宁愿忍受疼痛也不去住院，以免繁琐解释的尴尬和廉价同情的困扰；特别是对故乡意义的深层追问和自己曾经的偏见；人到中年以后看透一切的彻悟与柔软多泪，寻找心灵故乡的躁动难安等等，更是传达了妙趣横生的人生领悟。不仅如此，在病中引发的翩翩联想，谈古论今，议论风发，倘若不是腹笥的充盈，学养的丰赡，是不可能在古今中外知识的海洋如此涉笔成趣的。读何永康先生的《疗伤笔记》，总令我想起史铁生的《病隙碎笔》。我认为，在很程度上，没有严重的残疾就没有文坛独一无二的史铁生，就没有《病隙碎笔》中那些令人猝不及防而又引发共鸣的生命和艺术的感悟。文人生了病本是身体的不幸，但文人在病中的思接千载、神驰万里，却又是文学的幸。

彭家河年过不惑，但已经很早介入散文创作，不仅出版了较高质量的散文集，而且频登《日报》《光明日报》副刊平台。我喜欢读他的散文作品，更喜欢他沉凝善思、谦逊低调的人格养成。选入作品集的《与湖同龄共潮起》生动而巧妙地叙写了自己与升钟湖的生命成长关系。散文的匠心在于把人的成长、湖的诞生与发展、时代潮的激荡涌动三者融为一体，人与湖相互见证彼此的成长，共同感受历史的巨变。不仅如此，当具有时代标志意义的一处升钟湖和一个与同步成长的人成为相互见证之时，这篇散文实际上也浓缩了这一代人的成长，浓缩了整个春潮激荡的发展奇迹。彭家河的散文看似格很小，实则生动地演绎着气壮山河地走向复兴的气象。

虽然写好散文并不容易，但我们南充文坛确实有不少散文好手，比如有着深厚良好的古典文学积淀且文辞俊逸，境界高雅，曾被白描先生戏称为“当代李清照”的素罗衣；在讲台上舌灿莲花，在文坛上织霞绣锦的胡晓慧（川媚）；笔耕勤谨，屡获丰收的黎杰；秀外慧中、富有书卷气的何瑜；文辞华美且富有内涵的潇湘等等。

作为一个几十年在南充从事现当代文学教学与研究的读者，我也深情地瞩望着南充文坛未来的辉煌。作为评论者，我和作家朋友们都不需要盲目迷信名家，但我们也要敬畏那些值得敬畏的真正高手。我们不能坐井观天，唯我独，更不能拘囿在南充地域范畴自满自足。我们的心中要装着作家的神圣使命，笔底要翻卷着时代的浪涌潮动，眼睛要始终盯住文学的峰，而不要仅仅在南充文坛比高低。祝我敬重的南充作家朋友们胸中有锦绣，笔底灿烟霞，展巴山蜀水雄姿，竟华夏神州风流，用我们的诚实劳动，用我们的实力与丰收让世界知道南充文学的厚度与高度、力度与强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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